顾盼生源

他是时光赐予的爱人

桃花羡(下)

桃花羡(上)



天明日清,王源这时候在亭子中央,皱着眉头思忖着怎么精简手中长篇大论。

 

王俊凯看到王源的身影,往亭子中央走,对视时候目光闪躲,摘在手里的莲蓬,被人看到了。

 

“少将军,这么个早夏,哪里来的莲蓬吃呢。”

 

俏丽的声音越过湖面,嬉笑游冶,经过花园,远远小跑过来满脸欣喜的悦宁郡主。

 

王俊凯犹豫片刻,抬手将莲蓬送给悦宁:“郡主想要的话,送给你。”

 

悦宁一脸欣喜,接过莲蓬,放在手里摸着摸着,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。

 

“少将军何时与悦宁较量一下骑射?悦宁等了两三天,好不容易看到你,这下可等不及了。”

 

悦宁郡主朝王源笑得璀璨,带着点阳光的暖意,再望向王俊凯,郡主倒是不拘小节,还未等王俊凯回应,满脸笑意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往马场走。

 

王源看着两人的身影,天明日清,影子亮的晃眼,他收回目光,看着桌上乱糟糟的笔墨纸砚,顿觉莫名委屈,又觉得不合适,在石凳上坐着。

 

王源撇过脸去,闷声抱怨了一句:“怎么,是郡主就可以抢人么。”

 

他还是偷偷丢下纸笔,跟着走到马场,那郡主的笑声围墙之外就能听到,清爽灵动,想必是位潇洒大方的女子,不知道这样的姑娘能不能入王俊凯的榆木脑袋?

 

再转过弯来,这马场的凉棚下站着三两同窗,见王源来远远招呼着手,王源眯着眼看清场面,赛马场上中间高悬红色绣球,赛道上四匹骏马蓄势待发。

 

王俊凯一袭蓝色衣衫,连护具也没有准备,本来这样即兴的较量在气盛的年纪常被提起,随性大方,倒也不需太多形式。

 

王源远远看着王俊凯,那人扭头望向这边,阳光灿烂,看不起表情,之间右侧的悦宁郡主身侧过来说了些什么,手肘凑到王俊凯肩上调笑的样子。

 

在说什么呢?王源还没反应过来,耳边几声雀跃地欢呼,哨声一响,已经开始了。

 

场上拼的火热,王源只注意到四个人跃马扬鞭,郡主动作很快,且明显对王俊凯心有不服,她鞭子打在马背上毫不客气,还绕有兴趣地在王俊凯的马背来了一鞭,王俊凯有意要让她,频频远离,又被追上来。

 

你来我往,同窗们觉得这现象趣味盎然,更有大胆的,吹起口哨,笑嘻嘻讨论着,下注要堵谁会赢。

 

“王源,你说,谁会赢呢?”

 

“...王俊凯。”

 

“诶,那可不一定,少将军是厉害,可也得被郡主治地死死的,你信不信?”

 

不信。王源腹诽,面上礼貌笑着。一阵欢呼掠过耳际,王源一侧头,眼睛晃的一痛。

 

悦宁郡主一袭红衣,踏在马背上飞身,定是求胜心切,率性而为,一箭穿心,绣球内填充的花絮喷洒而下,而后她落脚点不稳,王俊凯离她近,立马丢下弓箭,朝悦宁的方向冲去,速度极快,堪堪将她收在怀里。

 

见此画面,周围的人刚反应过来,王源耳边响起此即彼伏的赞叹声,他眯着眼看同乘一骑的两人,衣袂翩翩,踏蹄而来,心神不宁的感觉层层叠加。

 

他的心神不宁是有缘由的,悦宁郡主在之后的几日,以感谢王俊凯为由,单独宴请王俊凯,王源自然没有理由劝服自己和王俊凯一起去,而之后他白日里总找不到王俊凯,门口的丫鬟说郡主一大早就找王俊凯切磋武艺。

 

王源第二日天还没亮,他就牵了一匹马,站在王俊凯房门口,要他教自己马上射箭。

 

“为什么射箭呢?”

 

“我哪天想吃点野山雀,想自己打些不可以吗?”

 

王俊凯笑意盎然:“你要吃的话,我可以帮你打啊,要几只打几只。”

 

“你又不是一直在我身边。”王源说的快速而肯定,皱着眉的表情让王俊凯一惊,两相无言。

 

出了城是一片广袤的原野,王俊凯常来,草里能寻到些野兔,王源背着箭筒,和王俊凯一前一后拉着缰绳慢慢走。

 

定位、搭箭、扣弦、预拉、开弓、瞄准、脱弦、放松,一步一步,王俊凯讲解地细致,说着夹着马开了弓射中草丛里的一块石头,石头开裂,王俊凯回过头神采奕奕,满目的骄傲毫不遮掩:“王源!一心一意,瞄准对方,你想要什么,他都能成为你的猎物。”

 

王源看着他,歪头一笑,突然挥鞭,哒哒的马蹄声掠过王俊凯,掀起一阵风,十米开外再猛的勒马,提起箭,拉满弓一气呵成,突然剑锋一转,直直指着跟在他身后的人。

 

“王俊凯!”

 

奇妙而危险的对峙,王俊凯看着王源蓄势的弓箭,那人扬起嘴角,眼神坚毅,问他。

 

“我要狩猎你,”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:“害怕吗?”

 

王俊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,只是相比于弓箭的冰冷威胁,他内心升腾起的慌张,源于王源给他陌生的难以靠近感。

 

王俊凯丢下弓箭,举起双手,无奈的叹口气:“我投降,好不好?”

 

“喂,说什么心怀天下志向远大,我这么威胁一下就怕了吗?”

 

“怕啊,斗不过你。”王俊凯笑。

 

“切。”王源放下弓箭,自然而然弯起嘴角:“我要是伤了你,我自己也得完蛋。”

 

王俊凯狐疑的看着他,王源又补了一句:“那郡主也不会放过我吧。”

 

王俊凯欲言又止,两人又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气氛。

 

辛亏傅万清,远远就嚷嚷着王源,王源雀跃的跑过去,捞起傅万清的脖子带着他跑走,逃开了似乎的暗暗舒了口气。

 

“诶诶,去哪呢!我刚醒就来找你了!迫不及待来找你!”

 

“干嘛?”王源喘着气拿下傅万清的胳膊。

 

“你昨天和王俊凯怎么样了?”

 

“什么?”王源一脸正直面对着傅万清一脸戏谑笑意。

 

“昨天三更半夜王俊凯来找你,脸黑的和包公一样,吓得我酒醒了一半。”

 

“..是他送我回去的啊?”

 

“...对啊...你好像还没醒?你脸很红哦。”

 

避开傅万清研究的眼神,王源甩开他的胳膊狂奔跑开:“改日再聚改日再聚!”

 

王源跑到河边,使足了力气丢了几十颗石子,扰地水中的鱼儿一刻不得歇。

 

怎么办啊怎么办。

 

王源红着脸坐下,呆呆得看着水面一圈一圈的波纹,脸热的慌忙用手指遮住眼睛,王俊凯那张俊俏的脸就刻在脑海里。

 

还以为一场春梦了无痕...

 

王源眨眨眼,嘴角不自觉弯起来。

 

王源磨磨蹭蹭回到院子也就是傍晚了,辛亏王俊凯今天没在那藤椅上等他,一股庆幸与失落混杂心中。

 

再之后,六月开头,离着三个月的考核也将接近尾声。王俊凯整日待在练马场上,王源窝在书卷堆里,白天忙忙碌碌,晚上躺在床上相互蹿进对方脑海,脸颊红一红,再累的睡着。

 

考核过后,离家三月的各位公子哥大家闺秀都得以安排回家,三三两两约着一同回程。

 

王源刚在院子里收拾衣物,门口傅万清的声音穿堂而入。

 

“王源儿,今天和我一起回家。”一身翠竹绿衫,衣冠楚楚,倒是和他轻佻的语气不搭。

 

“咱俩不顺路啊。”

 

“无所谓,和你侃天说地,路都不算路,反正你今天孤家寡人,我看王俊凯回来的时间还未定。”

 

“王俊凯?”

 

“我刚出门就看到王俊凯被悦宁郡主请去了,郡主今日是打扮得珠光宝气,和要出嫁的新娘一样细致,我看这事儿成。”

 

“成什么成,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?”

 

吃瘪的傅万清一脸戏谑,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等着,又闲不住。

 

“悦宁是禹宁王爷唯一宝贝疙瘩,王俊凯丰神俊朗,我要是个女的,真得爱上他,你没看到王俊凯打马而过,那群姑娘眼睛都看直了,你说他俩,是不是远远看着也挺配的。”

 

王源的身影一顿,丢了一个包袱过去,骂了一句:“你可真闲。”

 

王源和傅万清到家时已是傍晚,一同约了走夜市,傅万清半路被他的小表妹拽着袖子去逛花灯,王源看他高高个子被这么一个娇小的身影拽着走,骂骂咧咧不似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做派,觉得好笑。

 

虽然酒足饭饱,心里有所挂念,王源躺着就梦见王俊凯,横眉冷对的样子,让他好恼火,醒来就直冲将军府去。

 

颐静夫人坐在大厅,见是王源,笑盈盈拉他进门,见他刚坐下眼睛就四处望。

 

“俊凯他,昨日被宣进了宫,圣上调遣到江东禹宁区任职,听闻禹宁王爷最善带兵打仗,能从王爷身上学的一二,也确实是俊凯的好机会。”

 

“可是,颐静夫人,我听说王俊凯他是一个人去的?”

 

“是...”

 

“禹宁王爷若真的只是为国培养人才,为何独独要王俊凯一人。”

 

“源儿,俊凯他能实现抱负,这未尝不是捷径。”

 

“他不需要捷径,他想要什么都能一手打拼,王俊凯知道自己要什么,他哪里需要什么捷径。”

 

王源腾地从座上站起,停滞半晌,拧着眉毛胸口起伏。他只得握了握拳,低头致歉:“是源儿失礼。”

 

头顶被人轻抚了一把,王源抬头,看见颐静夫人温柔的笑着。

 

“源儿,我和你一样,知道小凯他啊,最是循规蹈矩,却是一根筋,想什么做什么,都有一套他自己的规矩和信念。”

 

“那悦宁郡主,他喜欢便是喜欢,不喜欢纵使是万般挽留也吸引不了他,这世上,他将情义看的最重。”

 

一番话轻轻飘进耳廓,王源突然吃了颗定心丸,惴惴不安消失殆尽,只剩熨贴妥当的心安。

 

他想,颐静夫人最是了解他,那么王俊凯一定会回来。

 

七月流火,八月未央,九月授衣。

 

日子过得不急不缓,王源南下寻访郡县,只来得及与王俊凯通了几次书信。

 

--王俊凯,今天亥城地震,随之而来的抚慰群众,需谨慎对付,昨天粮食调度不均,百姓争抢伤人,我看在眼里,心中不安。

 

--王源,天灾无情,人祸可免。你与我恪守本心,尽本分,足矣。

 

--王俊凯,亥城安稳,我终于能歇一歇。今日看城门小儿玩闹,他们以石子招兵买马,言笑晏晏,七八岁的孩童说听闻少将军王俊凯神采奕奕,神勇无双,自己日后定与他一较高下,我一时想调笑,却又无从下口,便坐在地上与他们围坐一圈,讲安营扎寨,讲排兵布阵,越讲越觉得不够透彻,不如你再给我讲讲。

 

--王源,我今日操练兵马,涉水前行,来回百里,身体力行,王爷躬亲教学,自当对我有所裨益。禹宁地处江东,温暖湿热,雨水充沛,我一早在庭外闻到桂花香,想起儿时我与你为一块桂花糕也要打一架,便觉好笑又歉疚,你向来清瘦,该都给你吃。算一算,等花开到你身边,我给你带许多桂花糕,细讲我这几个月所学。

 

--我看王爷对你青睐有加,你也可以不回来。

 

--王源,我既答应给你带桂花糕,自然要履行承诺。

 

王源规规矩矩叠好信,走出庭院,细看院子里的桂花连花骨朵都没打,离花开要多久?

 

这两日才回来,友人遍一个个登门拜访,傅万清连门都不敲,三更半夜提着壶酒,站在墙头笑话王源:“看样子真是门苦差事,三月不见,你比往日瘦。”

 

王源听他这么说,摸了摸脸颊:“那我真得多补点好的。”

 

傅万清笑笑,袖子一挽,拿出一只烧鹅:“就等你说了。”

 

“这酒怎样,我自己酿的。”

 

“那可不如我酿的好喝。”

 

“你也酿了,那还不拿出来尝一尝。”

 

王源璨然一笑:“那得等到明年开春,这酒一年酿一次。”

 

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,各自挑拣三三两两侃着,酒精一上头,又开始什么话都往外冒。

 

“有情有义,这么多朋友里,我最服你王源。”

 

“承蒙厚爱。”王源端起酒杯清脆得碰一声响,豪气地一饮而尽。

 

傅万清几杯下肚,又有些管不住,他看王源一眼,突然笑开了,凑到他耳朵边上笑的揶揄。

 

“说好啊,你和王俊凯捅破窗户纸,可得第一个告诉我。”

 

“....”王源一双杏眼睁得溜圆。

 

“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住我,明明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,多余的都装不进去。”

 

傅万清笑嘻嘻,王源看着酒杯里的清影,抿了抿嘴,又是一饮而尽。

 

几杯下肚,傅万清勾起嘴角,拧了拧眉毛,抹了把脸。

 

“她以往一见我就爱嬉笑怒骂,可上次我们在福缘寺一遇,她一看见我就哭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怎么也花不好,她说以后哭了不归我花了,我才知道她过两日就要成亲。”

 

王源伏在桌上抬眼看他,心下了然。

 

“往日她开玩笑说要下嫁与我,我说谁要当那个倒霉蛋。”

 

傅万清攥紧胸口的布料,深吸了口气。

 

“那谁是倒霉蛋?”王源问。

 

傅万清醉了就像顽童,他瞪了王源一眼,不情不愿皱眉:“整天舞刀弄剑那个兵部尚书家的傻二愣。”

 

“抢去。”

 

“.....”

 

“怎么,怕了?”

 

“......”

 

“人家不是还没喝交杯酒吗?就只会在这期期艾艾,你算什么男人。”王源睨了他一眼,笑的无声。

 

“哐啷!”半坛子酒随着毯子碎裂撒了一地,傅万清摇摇晃晃站起来,指着王源连说了几个好:“好,好,我有什么好顾虑的,我定会把她抢回来。”踉踉跄跄出了门。

 

三日后,王源听到河边浣洗石旁大娘们的对话:“尚书左丞的傅家二公子傅万清向来纨绔,这次竟然半路抢亲,劫了人家的新娘子游山玩水一日,被他爹逮回去一顿好打,让他对人家姑娘负责。”

 

这么一出笑的王源前俯后仰。

 

城外的桂花第一朵开时,正值月圆。城内整条街张灯结彩,福缘寺的香火从一早就烧的正旺。

 

王源搬着一摞书刚出门,就有门外三两个孩童上千几个人分着搬来,一个一个夫子得叫唤王源,王源眉开眼笑,他才到学堂里给他们讲了几天课,身后跟了一堆小跟屁虫。

 

“夫子,刚刚窗外有一人偷偷看我们上课,被我发现了。”王源坐在堂上整理书册,放了学的小公子趴在案上笑嘻嘻。

 

“哪个?”王源笑着歪头问他。

 

“他没有说,他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

 

王源牵着他摊开的双手,鼻尖飘过一阵桂花糕的清香。

 

附上一张纸条:“王源,亥时福缘寺一见。”那一横写的潇洒恣意,分明是某人的笔迹。

 

王源攥紧了纸条,心口发热,摸了摸耳边一直吵闹的小公子的脑袋,笑而不语。

 

亥时在往日,福缘寺必然没有今天这么热闹,赶上一年一度的祈福时节,人头攒动,花灯流入河中,求家和万事兴,求仕途顺利,求美满姻缘。

 

王源顺着人流走动,清爽的束发,露出光洁的额头,翩翩公子,惹来不少姑娘的侧目脸红。

 

寺庙中央即将燃尽了一根红烛,亥时快到了。王源站在二层楼上,看着楼下河中漂流的莲花灯,,耳边是热闹的声响,手心一层薄汗,透露他的紧张。

 

突然钟声一响,王源看着朝这边跑过来的人群,疑惑地看了一眼,惊觉是朝自己来的,反应过来已经被围住了。

 

蠢蠢欲动的人群夹杂着许多妇人,手中拿着胭脂盒,吉时一到,拿着胭脂印一个红印给心仪的男子,意思为给家中女儿觅好姻缘。

 

周边全是胭脂的香气,满心雀跃的父母们全都竖着手指,点着胭脂,雪地里印梅花似的把王源的白色衣衫点的一朵一朵。

 

王源反应过来不自觉的笑,陷在中间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接受,抬起手臂挡住脸颊,有些透不过气。

 

突然手腕被人抓住,用了力气,王源猛的被拉了一把,掉入一个怀抱,鼻尖喷薄的气息如此熟悉,王源不由自主心下一动,瞬间欢喜从指尖鱼贯而入,跳的整个胸腔不能平息。

 

“抱紧。”王俊凯在他耳边提醒,王源揽上他的脖子,腰上一紧,身子一悬空,耳畔生风,王俊凯抱着他越开人群,从二楼窗户跃了下去。

 

楼下的河里停驻了一只竹筏,王俊凯落在上面,怕不稳,又紧了紧手臂,两人贴的近。楼上横栏前追着探出许脑袋探看,吵吵闹闹得喊着,王源轻咳了一声,两人默默放开了。

 

不知为何,几个月不见,分明是想念的,两人一见面连说话也不会了。竹筏顺着水流缓缓移动,飘离了人群,路过点着蜡烛的花灯。

 

借着月色与灯光,两人余光默默打量着,终于对上了,眼神柔柔的,好像又移不开。

 

王源突然弯起眉眼,他探过去伸手给王俊凯脸上的红色胭脂点擦了擦:“你看看,你也是很受欢迎的嘛。”

 

王俊凯因为他的动作手中竹篙一顿,他浅笑一声,轻轻扬起竹篙,周身只有哗哗的水声。

 

月光温和,竹筏沿着水流到达更窄的水域,抵岸的船缓慢移动,王俊凯回头,郑重的看着王源。

 

“源儿,我有话对你讲。”王俊凯抬起手握住王源得手腕,跳下竹筏,一齐上了岸,殊不知这轻轻的语调让身边人心跳骤起。

 

踩在青草上的鞋面交错停留,王俊凯看向这一片桃树下,凸起的土堆,这土上已经长了浅草。桃花已尽芳菲,夜风中却残留清甜的气息,绵绵的气息缠绕其中。

 

“我那天喝了酒,就做了个梦。”王俊凯站在桃花树下看着他:“梦里有山有水,有家有室......还有你。”

 

“那天醒来你就睡在我身边,细想,我好像没有想过要与你分离,就像兄弟,甚至至亲。”

 

王源闻言,勾起嘴角笑了一下,眼眶却红了。

 

“可是,这几个月来,每次写信给你,我有很多话想说,却迟迟不敢下笔。”

 

“后来,他们问我想不想要婚配,我脑海里总是浮现一个人....所以我拒绝了,我一心想回来。并非我薄情寡义不懂怜惜,是早已心有所属别无选择。”

 

王源的心被王俊凯丢进一颗石子,荡漾的水纹传遍四肢百骸,每个字沙沙的声线磨得他骨头都软。

 

“你不问我心属于谁吗?”王俊凯向他走了两步。

 

“..你...心属于谁?”王源轻轻呼吸,声音颤颤微微染上心慌。

 

心慌的可不止他一个人...

 

“王源,禹宁地处偏远,风土人情也有特色,我在一处水源寻到一对双色鲤鱼石,当地人说寓意一为求瑞纳福,一为....心意相通。”


手指被轻柔掰开,手心温热,王源低头看手心躺着一只扬尾的鲤鱼石,温润细腻,首尾缀着细碎流苏,随风飘动。

 

“海底月是天上月..”王俊凯在他耳边轻声呢喃。

 

王源刚抬头,王俊凯的嘴唇触碰他的眼睛,两人同是一怔,王俊凯的手抚上王源的后脑勺,静置的时刻里,王源缓缓闭上眼睛,缠绵悱恻的心动如同细雪一样渗进肌理,融进血液。

 

眼前人是心上人。


———


满月当空,平铺皓影,亮银流转,波光泠泠,天地绝色,都不如眼前人好看。


桃花灼灼,流水潋滟,一壶酒清冽酣爽,绵长刚烈,名为桃花羡。


“一羡春光如许,二羡年少无忧,三羡执子之手君心似我心。”


--end--

❤️❤️❤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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